18歲的台灣真實之境

1989年生的沈芯菱,在國二還是天真的年紀,就用相機完整記錄台灣草根人物群像,作品登上520總統就職典禮場外的天幕自我主張強,從小思維就異於同年齡者,3年前她14歲,就不畏強權,為家鄉的1元柳丁撰文投稿請命。今年5月,同學還在為了大學指考拼命讀,已甄試上清華大學人文社會系的她,則精選了1千多張歷時5年拍攝的「草根台灣臉譜」。照片登上網路,一開站吸引了數十萬人瀏覽。在她鏡頭底下的每張臉譜,都充滿這片士地的故事

520總統就職典禮結束後,小巨蛋門前的巨大天幕上,緩緩播放一張張觸動人心的草根台灣臉譜,襯底印上3行字:「有一種觀念,可以啟動新時代:有一個思維,可以影響整個世界:有一張照片,可以改寫一部歷史。」落款人最後用著纖細的筆跡簽上「沈芯菱」。毫無疑問,這些照片與文字皆出自沈芯菱之手。但誰是沈芯菱?她是年僅18歲,今年即將上大學的雲林斗六高三女學生。也是在2004年11月,無畏強權,將所見的家鄉柳丁農慘狀,撰文投稿為柳丁農請命的國三女學生。這起事件撼動一時,促使農委會開始關注柳了存議題。雖然新聞熱潮很快被淡忘,沈芯菱卻不曾停止記錄基層民眾心聲。早在她撰文投稿前,國二時始她就開始用相機拍下她所見所聞的台灣草根人物樣貌。

絕不忽略身旁的真實

至今5年,她總共用11台相機,花100多萬元,拍下20多萬張不同主題的台灣群像,包括含淚收割的老農、生計不穩的流動攤販、手足胼胝的勞工、漸傳的鄉土技藝等,在她鏡頭下的每個身影,都是全心為台灣打拼的草根人物。當中許多是年紀已過半百,但為挣一口飯,仍必須拖著疲累甚至年的身軀繼續作息的市井小民·例如「眉」中,滿臉皺紋,白髮蒼,看似高齡70多歲的老婆婆,依然挺身在新港奉天宮前賣祭祀品。這是寫實的台灣底層生活,也是從小生活在偏遠鄉鎮的沈芯菱每天所見情景,於是她拿起家裡的傻瓜相機一第一個出現在她鏡頭下的,是她的柳丁農阿公。她笑說:「阿公是典型的台灣草根人物」即使日子過得清苦,卻樂天,認為人要活得有尊嚴,就不能不幹活,哪怕柳丁賤價,也絕不能荒廢柳丁園。父母是沈芯菱完成攝影的支柱。每當週末閒暇,父母開車載著她,從大馬路轉進蜿蜒小路,從小路到無路可走,足跡踏遍台中、彰化雲林、南投、嘉義、台南,憑著熱情,從每條鄉野小徑搜尋人們遺忘的台灣印象。沈媽媽形容沈芯菱從小個性就很強

勢、堅持,「想做什麼事,就一定要做到。」例如她花100多萬元去拍照,對大部份高中生而言是天文數字,但她花得毫不手軟,這些錢全靠她5年來寫電腦程式、演講、出書版稅所掙得。沈媽媽也談到,她從小不哭不鬧,任何事幾乎不勞父母動口,她就會主動、力求盡善完成,骨子裡的堅毅性格展露無遣。

堅持初衷:喚醒人心關懷
她的強韌毅力更可從她5年不間斷拍攝看出。她經常為了捕捉畫面,奮不顧身,如農民正在噴灑農藥,她仍一股腦兒衝下田去,不停按快門的瞬間,也吸入多口藥。自言是鄉村主婦的沈媽媽驕傲說:「反倒是她教我學會堅持,並從不同角度看人世間。」仍留著短短學生頭的沈芯菱是過於早熟的,沈媽媽也笑說:「她已習慣同學認為她是怪胎,卻仍過得很自在。」問她遇見這多人世的無奈與不堪,會不會不快樂?她卻臉色一震說:「知足就是快樂,這些人讓我懂得,知足與關心的力量是巨大的。」思緒敏感的她也坦言,她無法與同年齡的同學暢談所見所聞,只能把想法訴諸於文字。於是今年5月,她精選1千多張相片架設「草根台灣臉譜」網站,沒想到很快引起廣大回響。猛然她想起她的拍照初衷,是因為感受到1945年硫磺島之役「美軍士兵在硫磺島豎起國旗」照片引發劇烈影響力。她不指望她的照片引起全國回響,只期望藉由她的拍攝畫面喚起人們的關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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